蹈海

因信称爱

在路上

4.2剧透注意,没做完主线就别看了。

私设抖S光&芝&朝……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倾向,只是单纯因为剧情太有意思了欺负一下弟弟。 



 

朝阳这人很有意思。我跟着他在延夏四处溜达,山路水路都走,小伙子个头不算高,头发修的整齐,衣着端正,神情乖巧,还长着张娃娃脸,客客气气和你说话,我就觉得他有意思极了。我见过的帝国人不少,杀的更多,朝阳这款见得少,多少有点新鲜感。

尤其在意识到他恨我恨得牙痒痒时,我就觉得更有意思了。

早几年我还未漂洋过海来到这块土地,在伊修加德打转的当儿,我就已经被折腾了很久,朝阳毕竟还年轻,实在也做不到老成,至少飞燕问我时我就实在回答:他看来是个伪君子。又想起冰天雪地之中的山城,那时候我还真心实意觉得教皇人不错,还关爱一个我。现在我优哉游哉的跟着走,就等着他什么时候绷不住。

仿佛一只炸毛的猫咪,还要收着爪子。

后来他可能是觉察要返程,于是便不再掩饰,恨恨的说了番话——好在我有超越之力,事情就简单很多。完事我倒是很哭笑不得,不知道怎么跟小年轻解释:我对芝诺斯其实印象都不深。再看这段记忆,又觉得芝诺斯约莫对朝阳也没印象。也不知道我们这三个路人在角力什么劲儿。

何苦来哉,我想,这不是穷折腾。

徒劳爱人,徒劳追逐,都是世上可数的大蠢事。

但见他那副样子,又忍不住逗他:你对着个死人还真是忠心耿耿。

朝阳刚想说什么,又闭嘴了。

芝诺斯记得你叫什么不,我又笑眯眯的说,我对此持怀疑态度,毕竟连我名字他都是摁着我打了好几次才记着。

朝阳这回开口了:殿下就算不记得也不重要。

噢,那你还很有奉献精神。

帝国人实在是叫人迷惑,这就像当初我对芝诺斯的感觉十分相似,也不知道该说是否性情中人……在这个人人竭尽全力赛跑、个个精疲力竭、绷紧神经的当儿,在这个血泪铸成的跑道中,芝诺斯仿佛一个上错场的运动员,把铅球当足球踢。他的确不守规矩,计划嘛是做不了计划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计划,只能靠和我互殴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,要不就干脆无聊死掉。为了让比赛正常进行,我只好亲身叫他下场。

现在朝阳给我也是这么个感觉,尽管他看似是个冷静自制的人,但还是感情做了主导器,感情成为了他最终行动的导向。

你心里一定很希望把我大卸八块,我对他说,但我觉得很难,因为想砍死我的人实在太多了,你要来,我看需要拿号排队。

朝阳蹙着眉,瞪了我一眼。

真的,我说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点什么,如果有可能,你还要摧毁我其他看重的事物,好让我痛苦。但你猜怎么着?这事我经历不止一次,有很多人和你想的一样,尽管过程极度痛苦,但我还是忍住了,撑住了,尽管我快疯了,但我还是好端端的活到了末尾,在最后,我总是能一个个找到这些人,然后杀死他们。这就是每一个关于英雄的故事的结局。

说完我还和气的冲他笑了笑,朝阳看我的眼神愈发不对劲,看来是对我的形象有了改观。

我还以为你应该更有英雄的样子,他压低声音道。

这样就不像吗?我轻快道,如果英雄真的存在,那他就不大可能是个完人,因为存在的东西总得有些缺陷。

虽则我如此吓唬他,但其实心里并不很讨厌他,就像我也并不讨厌芝诺斯一样。于我而言他们不过是必须踏过的顽石,再者有种同病相怜,只是并非芝诺斯所说的,热爱战斗云云——那是他看错我,我完全不喜爱打架,只是并不能做打架之外的事。就像飞燕同朝日商谈时,我就数次想离去,这不是因为我受不了这气氛,也不是厌恶政治,只是我不该在那儿罢了,尽管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和思想,但我还是尽可能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有看法的人。芝诺斯同我都仿佛一道不受控制的电光,而电光只能为传说增色,并不能出现在真实的生活中,因而我一直跟随同伴,亦或者飘飘荡荡的流浪游走,只是避免在任意地方滞留太久。这样一想倒是羡慕起芝诺斯来,至少他想要作死,那就真的能死了,我是没这个资格的。

芝诺斯呢,也是这么用电光劈开了朝阳的世界吗?

朝阳似乎不想再与我多说了,转身离去,我和飞燕他们打了招呼,不紧不慢的跟上去。

 



想想芝诺斯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人爱,也是非常奇妙,毕竟他身为一个刀性恋,实在是不配拥有爱慕者。我在更久之前还见了他一次,那是在小金街,我本意是去见见雇员修修装备,着实没想到芝诺斯也在,似乎还在闲逛。他一眼就瞧见了正捉着缝衣针辛苦劳动的我,不紧不慢的走过来,低下头看我。

英雄还要缝衣服?皇太子眨着蓝眼睛笑我。

英雄也要养家,我无奈叹息。心里思考着芝诺斯是否会当场和我打起来,毕竟他上次在延夏和我斗殴时似乎心情还不错,又想我是掏出杖子还是大剑来敲碎他的脑袋——还没想完,人家先我一步开口了:你站起来。

我觉得莫名,但是让人蹲着和我说话确实也不礼貌,于是还是起身,刚把缝衣针收回去,手上就被塞了一堆东西。

干什么?

帮我拿着,芝诺斯说,我还要继续走走,拿着很烦人。

你说得对,我道,但你不还有一堆的侍卫,叫我拿?你脑子没问题吗。

英雄不是该助人为乐?芝诺斯哼笑,转过身往前走,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拿了他买的东西就跑。我也不好真的扔了,只好跟着先走,看着前头金色的长发,以及那轻松闲适的态度,感到芝诺斯仿佛自居为我刚交往两星期的热恋女友,我受苦受累都是该的,还要笑着说愿意……他哪来的自信?再说英雄也不配拥有女朋友,因为很容易变成遗孀。不在战场时,这皇太子脑子也不大正常,亦或是他看出我并不会真的拒绝,故而任性妄为。

我们也没交流,只是这么晃荡了一个午后。

芝诺斯最后找到一家居酒屋,带着我进去坐下,又随意点了东西,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。我这才意识到他浑身不自在,其实很不愿意这样散心,或许是有其他理由,让他无法呆在自己的地方练刀,又或许是其他什么……我总之也猜不出,只能知晓他心情很一般。结果在我想随便配合气氛闲聊一会儿时,他再次提前开口打断了我:你是想要和我聊天吗,蛮族的英雄。

我挑眉:你很嫌弃?

不,芝诺斯道,只是我觉得就你的立场,并不适合和我聊天。

我心想就我的立场,就不该和你走了一路,现在才谈这个,是否太晚。想是这么想,其实知晓对方的意思,毕竟我的生活就是革命,想要闲聊也找不出话题,一开口都是泄密,因为我没有自己的生活。芝诺斯还能说说刀,我又能讲出什么我自己的事?

 



朝阳停下了脚步,我大方走过去,他又警惕的看着我:你来做什么。

送你一程,我说,你不是很自信我不会杀你?那就放开点。

朝阳似乎并不愿意在我面前露怯,又或者真的很讨厌我,面色阴鸷,但还是在往前走。他这模样仿佛一只护主的犬科动物,奈何以芝诺斯那个垃圾性格,想也知道不会摸几把夸奖安慰,朝阳这股子的热情倒也是很盲目。我心想他还来笑我无法杀他,真是奇也怪哉,要知道我杀他只因为他是个威胁,对他本人没有多余情感,而他明明恨我入骨还要露笑脸,想也知道谁比较憋屈。

况且他笑的实在让人倒胃口,还不如现在坦荡荡的坏。

芝诺斯怎么样?我问,别说谎了,想也知道他没死,死人要是不好好呆在泥土中,多半都是爬了出来。

朝阳道: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,一个敌人?

因为他把我当朋友,我说,尽管我并不这么看他,但在他的逻辑中那就站得住脚。倘若你要否认,连这也无法理解,最好还是放弃当他的下属了,站得远些还能保持久点幻觉。

和神龙在天空搏斗的时候,难以避免的,我的心中涌动中一种澎湃的情绪,而这种快乐也延续到芝诺斯身上,让我对他留意。究其根本,是因为我无法真实的参与到这场变革之中,我不愿意,早在伊修加德时我面对尼德霍格时也是这么个情绪,处理完后,我立刻就从后续的事情里抽身。我是个英雄,英雄无法成为世俗性的事物,我可以去打倒巨龙、打倒魔王、打倒一切非人力所及的东西,但我不能留在之后的世界里——因为人的斗争只能由人解决,而我需得止步。阿拉米格属于阿拉米格,延夏也属于延夏,而我过去活在同伊塞勒和艾斯蒂尼安的旅途中,现在活在走向芝诺斯的路上,旅程总得结束,而我总得有个目标,让自己有个合适的位置呆在这儿。

只有这样我才是我喜爱的人们的朋友,如果我要发表一些意见,我想那太过危险,并非我多疑,但政治总是充满妥协,充满无可奈何。

他活着,朝阳硬邦邦抛下几个字,这次是真的不回头的走了,而我松了口气。替我向他问好,我说,咱们总有一天还要战场上见,朝阳,到时候我会连你一并杀掉,然后写一个不算圆满但不错的结局,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。

我很高兴他没有回头,否则就会见到我真心实意的笑,而这笑并不很英雄。

 



最近的事确实没法说,我对芝诺斯道,但我能说说我在当冒险者之前的故事,但大概你不爱听。

也还好,芝诺斯懒洋洋道,我随便听听。

很少人跟我说随便听听,大部分时间我都很忙,都在路上,剩下一部分我们还要谈其他事情,真要休息,都是在短暂的梦中。再者他们对我都挺好,但你没法和他们随便说说,倘若闲聊,那都是之前出事了,为了维护心理健康。在这些过程中,并不存在那些没有意义的、浪费分秒的、虚无缥缈的话。

我忽然发觉芝诺斯身上那股焦躁坚硬的情绪消失了,而我也非常平静。

那几乎是一种叫人想要落泪的平静。

于是我忘了自己是谁,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,等到傍晚,我们就分道扬镳,彼此都明白下次遇见就是你死我活。我回到旅馆,窗子是一轮圆形的夜空,十分可爱,而我睡着了,做了梦,宛如每个走向终点的旅途中应得的梦,梦中空无一物。这是世上最为安全的梦。等到天明,我便要去走向杀死芝诺斯的小路。

 



END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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