蹈海

因信称爱

一见如故

月光宝盒梗,快上映了,有点怀念。




茨木是个杀手。酒吞是个神医。茨木是有名的杀手,酒吞也是有名的神医。茨木成名很早,他是选择性接单,但凡做,便一定成,口碑好信誉佳,又无什么往上爬的志向,可以说是让人喜欢的了。杀手说来吓人,实际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,要吃饭,也会受伤,故而杀手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,那就是不杀医生,愈是医术高明愈是要避开——人生在世谁没有头疼脑热?更何况干的是高危行业,指不定哪天要求到人头上,市井之间的争斗就罢了,杀手互相阴起来可不是白进红出那么简单,擅长用毒的不少,多少会两三招,厉害的,叫你三更死活不到五更,各种神奇的药效更是随着杀手们的钻研精神发扬光大,倘若不想死前还疯癫大笑着出外裸奔,一定要留个心眼:不要得罪医生。

茨木很早便听说过酒吞,但都是只闻其名,因为他没有固定求诊的医生,甚至可以说没有大伤过,故而只是当听八卦了。

茨木成名的很早,什么都会做一点,刀枪棍棒毒都会,只是好几样不适合搞暗杀,他也就是闲暇练练。当杀手最开始还是练胆子,练静气,不动如山,盘查的到了跟前也能见人说人话,小户人家自然不需要这许多训练,权贵们则就要练习,要有大隐隐于市的觉悟,真真把自己当做是上门客人,再杀主家。

但茨木知道自己名不符实,盛名之下算半个虚士,技术尚可,全优记录却是作假的。

他没入行前也只是乞儿,和三教九流里最最下等人的那块儿睡墙根,葫芦玉佩是算命的硬塞给他,茨木当时脑子一热,分了一半吃食给对方,完了吃完自己的,不够,又后悔。他脸皮薄,半晌想不出怎么反悔,又怕反悔前算命的就把饼吃了,心急如焚,油锅蚂蚁。

算命的是个瞎子,摸了摸他的脸,说:不能白吃你的,我给你算一卦罢。

算命是一项奢侈活动,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,起码是个温饱人家,尽管像茨木这样的乞儿最是关心白日梦般的未来,知道没有,还是要个彩头,但他从来玩不起。心想就当体验高级会员服务罢,便说您算。

算命瞎子说,你在我手上写个字,我测字。

茨木依言写了个。

瞎子就嘀咕:恩,你这个命,很厉害啊!你会杀很多人,过得也很快活,前面苦一点不要紧,后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,功成名就,是个枭雄——

枭雄听起来不大好,茨木琢磨着,结局基本都很烂,但是总比当一辈子乞丐好罢。

瞎子继续道:——的二把手。

茨木噎了一下,心想,算了,二把手就二把手,比起现在还是赚了。

瞎子:不过情场失意,求而不得。

茨木又想,不得就不得吧,恋爱之类有的吃饱穿暖才能来的好,现在他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。

瞎子:无论如何,都是个有名的了,也算是妖中一霸了。

茨木:……停一停,停一停,怎么算着算着就把我开除出人籍了呢?

瞎子愣了一下,又摸了摸茨木的脸,有些尴尬的笑起来:不好意思,看错了,这是上辈子的命。

茨木一阵缄默,觉得这半块饼子算是扔进水里了。

瞎子看来很不好意思,从兜里摸出一块葫芦玉佩,塞给茨木,说这是补偿,你这辈子命被天机掩盖,老朽不能多嘴,刚才已经是说多了,先走一步。接着说这玩意怎么用你以后会知道的,千万别卖了,前九十九次无所谓,第一百次得给你自己用,不然杀劫难挡。说完一溜烟跑了,茨木瞪着眼睛看那玉佩,感觉自己怀里揣着五百万却不能用,又想瞎子为什么跑的那么快那么顺溜,一朝年轻二十。

后来他就入行当杀手去了。




做杀手和做乞丐差别很大,不过茨木虚心好学,又冷酷无情,故而干的不坏。终于能过上这种喝一杯豆浆倒一杯的奢华生活,他非常满意。瞎子说的没错,那玉佩能倒转时光,他用这作弊一样的玩意,在杀手界混的风生水起,反正失败一次就回去重来,多失败多总结,经验到了,什么都能办成,这不碍事。

等他成名已久,又不缺钱时,玉佩的使用次数也差不多了,茨木想了想,开始拒绝接单,打算养老。

尽管他还很年轻,但并不是什么亡命之徒,对沾血杀人也没有特殊兴趣,杀人于他而言和卖肉卖西瓜一个道理,都是生意。但他偶尔还是会接几个高难度的单子,用来震慑,免得他不入江湖,江湖还要找上门。

和酒吞的交集就是这时候开始。

茨木没有受过伤,伤了也不重,重的都重来了,故而没有享受过酒吞的医术,也不清楚,但听一些消息讲,对方是国医圣手,是真正的盛名之下无虚士,茨木比不了。酒吞早年跟着寺庙里的和尚修行,后来还俗,就做了医生,不过没有什么悬壶济世的心,反正是很混乱,穷人也接,富贵也接,没有善恶标准,一切全凭喜恶。茨木没杀过几个出家人道士之流,一是没什么人愿意出大价钱,二是这算个忌讳,但多少动过几次手,对酒吞的想象也是枯瘦或者肥头大耳,总之看了就叫人牙痒——他最近这个威慑用的单子,刀刺入的那样深那样狠毒,目标的家属却似乎和酒吞师父有点旧时交情,求到门上,而酒吞也不负众望,把人从阎王殿拉了回来。

所有人都很满意,只有茨木气得半死,好容易干一回活,还被人砸了场子,那样都能救回来,茨木有理由怀疑酒吞是阎罗转世了,不济也是个牛头马面。

规矩还是规矩,他倒也没有想杀人,但还是决定教训一下酒吞,把他打个半死。

他是个行动派,说干就干,当夜便潜去酒吞的宅邸,穿个夜行衣,蹲在人家屋顶上,附耳往下听。然而不听就罢,一听,山崩地裂,春风化雨,茨木被那声音勾的腿软,差点没直接从屋顶摔下来,好歹还有着职业优势,勉强撑住,继续沉醉的听,已经完全忘了是来寻仇。

茨木是个声控。

他往常也去听曲儿,不过不多,叫他满意的寥寥无几,只能爬山感受大自然的声音。尽管并未看到酒吞的脸,他还是因为这好嗓子而心醉神迷,自动划掉了枯瘦和肥头大耳,给酒吞安上了一张英俊的脸,对方的声音略沉,但是很透,像是山间冷泉,有些字句咬起来,又像是珠敲玉盘。茨木惊为天人,细心去听,只听见酒吞在读一些医书,不像学,而像是陶冶心灵的晨诵。杂而多,随性而为,侧耳下便有本草经,内经,杂病论,又说金匮要略,千金方……以水九升,先煮麻黄,减二升,去上沫,内诸药,煮取二升半,去滓,温取八合……字句像是一根羽毛,轻轻挠着茨木的心,叫他痒痒的,又喜不自胜,只觉得酒吞说什么都可以,就应该多说话,不当医生,专门给他讲故事也好。

读完了,他还是意犹未尽,只听屋内传来一声:既然在旁听了许久,不如下来一见?

茨木吓了一跳,这次是真滑下来了,但是着地姿势还是调整的英武帅气,不算丢脸。进不进去呢?不进去,就是路过,进去,有点发展机会,还不用专门隔着一层,现场近排座。茨木想也没想,就进去了。

酒吞果然人如其声,英俊逼人,眼睛却很清冷,像是杀人的人,而不是救人的,但茨木没说出来。

但这样也很好,茨木感觉自己立时恋爱了,连酒吞问他来干嘛,也说不出。

说寻仇的肯定不行,他于是结结巴巴道,我是路过的。

酒吞笑了声:路过到我屋顶上?

茨木被这笑和笑声勾的剩下一半魂儿也出来了,迷迷糊糊道:一不小心。

酒吞又说,你是要学医?来拜师?还是偷师?

茨木想哪儿能呢,我其实……嗨呀,他一闭眼,我是真路过!就是你声音太好听了,我想旁听,我功夫不错,可以给你当保镖,准我旁听就成。

心里没想着酒吞能答应。

对方却真答应了。

茨木喜不自胜,又胡扯一通,只为多听听这绕梁余音,怀着梦幻的表情回住所,何止三月,简直是三年都不知肉味。




于是他时时过来,觉得日子从没有这么好,杀手也不想干了,净想着恋爱,原本只是贪那珠玉冷泉声,后头又觉得不满足,只想这人只和自己说话,或者只和自己说一些话,天天听日日听,一年到头都要在身边,这才算是圆满。茨木没有经验,也没有朋友,思来想去,只好找带他入行的青行灯,对方听了捂嘴一笑,说这有何难,寻常法子追求就行,你这样,你最擅长做什么,带他一起嘛。

茨木:我最擅长杀人。

青行灯:我是说爱好方面。

茨木:听曲子?还有钓鱼?

青行灯:他喜动喜静?

茨木想了想,决定带酒吞出去钓鱼增加感情,离得近还没有打扰,确实不错。

酒吞亦无不可,就跟着去了,结果茨木嘴笨,实际往常两人相处,他在心里把酒吞夸了个遍,嘴上却不怎么说,怕打扰酒吞读书练习,让对方心烦。现在就体现出坏处了,此时此刻独处还是不知道说什么,只好鼓着一口劲努力钓鱼,钓上了一筐。也不回去,就在河边野炊,煮了鱼汤,又烤了鱼,还摘了一些果子。

酒吞也没说多少话,但是吃了喝了,茨木有点失落,恨不得化身成鱼,好歹还是肌肤相亲了。

或许对方也是高兴的,他劝自己乐观点,距离还是近了嘛,四舍五入就是直接上床了,再接再厉。

青行灯继续给他出主意:可能是方式不对,不如你问问他喜欢什么,和他一起?

茨木觉得十分有道理,也就去问了,酒吞沉吟一阵,答我喜欢喝酒。

这茨木真没看出来,因为酒吞生活极其规律清静,要不是顶着一头红发,基本是个和尚了。茨木想这算事儿吗,根本不算,往年杀人的主顾也有送,他都放地窖了,现在欢乐的跑去一通乱挖搬运,酒吞出诊回来,院子里摆满了酒瓶。

茨木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:挚友来喝酒啊。心想酒可是个好东西,怎么好,酒后乱性啊,一来二去,还不成了?下决心一定要灌醉酒吞,得偿所愿。

酒吞看来有些无奈,还是和他喝酒,两个人一听一读的,有种知音的意味在。喝了一晚,结果是茨木醉倒了。

醒来后他头痛欲裂,简直不可思议:酒吞看起来那么仙的一个人!怎么这么能喝!

又想我都醉了,怎么没发生点什么呢!

他半醒,正是百思不得其解,非常懊恼,酒吞不明所以的看他脸色变差,就问为什么。

茨木如实回答,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发生点什么,结果酒都喝了,夜晚也过去了,啥都没有,太可惜了。

酒吞便微微挑眉:你想和我发生点什么?

是啊,茨木特别后悔,心肝脾肺都懊恼死了,感觉应该提前学习喝酒的办法。

也不是不行,酒吞答。

茨木愣住了。

你说什么?

酒吞像是懒得再重复,但是身体力行,茨木想哎呀这不好吧夜晚都过去了,很是想欲拒还迎一番,结果身体比脑子来的快,半晌就投降了。

没有酒后乱性,白日宣淫也不是不行嘛。

这就成了。

成了日子也没有怎么变,茨木还是时时来听酒吞说话,对方早就看出来,现在问了,他还是说虽然喜欢挚友的声音,但也只有挚友才行,别人的再好,也不行。茨木前头血雨腥风里来去,家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用来睡觉,天为庐地为盖也不是不行,他对此没有概念,是酒吞让这个词语便的具体,变成一个可回去的地方,他过得这样好这样舒心,几乎忘记自己是个杀手,外头也还有江湖,不止酒吞的一个小院和半片清净地。

因此酒吞死的时候,他也没来得及。




#




这次他没有去问酒吞,也没有喝酒,没有更亲密,没有发生点什么。茨木在那噩梦般的场景里几度惊醒,只是下决心要救回酒吞,他拿了那玉佩,月光皎洁,从头再来。他暂且不去那里,只想着解决这事,杀了要杀酒吞的人,一切还是很好,很妙。这不很难,那时候他已经查了一段时间,酒吞的葬礼都没去,医生的葬礼总是比较热闹的,茨木要是死了,可能没有人来哭,好容易酒吞或许会为此流几滴眼泪,他怎么能放过?

事实上也确实不难,杀了那凶手,他才心惊胆战的去见酒吞,对方依旧是英俊逼人,完好,活着,给他开门,问他怎么了,脸色这样难看。

茨木猛然抱住酒吞,嚎啕大哭。

死的触感到现在从他脚腕上攀附。

酒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还是把他迎进屋中,给他倒了茶,又拿了换洗衣物。

这次一定会好好给你当保镖的,茨木想,缩进对方怀里。




但酒吞还是死了。




#




杀人和卖菜是一样的,是这个道理,只是交易,拿钱做事,不带感情。带感情的容易死得快,也不是杀手,私仇和拿钱做事是两回事,青行灯提醒了他,但茨木已经听不见去。他什么都没说,没说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,想要和他在一起,天长地久,最烂俗的那种剧情,从此往后,年年岁岁。

活着才有可能,所以必须得活着。

他的刀带上了愤怒,这是不曾出现在杀意里的东西,它无声而剧烈的燃烧着。

满城风雨,一地血色。

他越界了,像是疯了,不过茨木清楚自己没有,要是不成功,他才会疯。

他成功救了自己许许多多次,凭什么不能救酒吞一次?他从没有一件想要的东西,就这一个,也不行?

他当然是不认命的,认命就还是乞儿,不是杀手。

等我做好了做干净了就去找你,茨木想,挚友要等着我啊。




但酒吞还是死了。




#




这次他没有问任何问题,没有在酒吞的宅院呆很久,没有和他鼓起勇气攀谈,没有更亲密,没有送他寻来的医方,没有问他晚饭吃的什么,好吃吗。

但酒吞还是死了。




#




每一寸都很小心,每一个人都不放过,杀红了眼,用尽全力,处处注意。没有喝酒,没有钓鱼,没有送医书,没有攀谈,没有突发奇想打扫屋子,没有说话,没有静静看着,没有心怀欣喜,没有满足和安静,没有许许多多事。




#




没有胡乱夸奖,没有小心翼翼说喜欢,没有想到天长日久,从此以后。




#




什么都没有。

但酒吞还是死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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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玉佩愈发黯淡,出现了裂纹,但茨木停不下来,他不断地跳转回过去,反复尝试,但是从来没有成功。简直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作对,他自嘲的想,我没来的时候,酒吞好好地当医生,没人想杀他害他,我来了,好像连锁一般,一个一个一个,网一般密布,又或许是因为我,因为我参与进他的生活,才带来了厄运,带来了死?

那些人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动手,但他无法不这么想。

可能是前头我作弊太多次了,茨木想,我本来就该死了数十次,可我没有,现在轮到我想救谁,也就怎么都不能。

他依旧在那一天走到酒吞的宅邸,远远地看去,夕阳烧血,他就是在次日清晨来到这里,在这屋顶上听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,认识了最让他欢喜的那个人。

茨木又看了一会儿,后退一步。

他大步离开,因为怕自己看得久了,就舍不得走。




或许他是对的,因为这次,在那个命运之日,酒吞没有死,好好地活着,茨木松了口气,尽管非常悲伤,因为他决意不去认识这个人,不去有这段相识和快乐,但酒吞还是活的好好的,这也不错。他摸了摸那玉佩,它已经完全晦暗下来,安安静静躺在他掌心。现在该去哪里呢,茨木心里堵得慌,于是外出散步,结果走了半晌,发现自己又绕回了酒吞的住宅附近。

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,再次叮嘱自己,便决定转身离开。

刀刃无声无息的穿透了他,带着寒意。

茨木惊讶的张了张嘴,倒在地上,明月皎洁,他忽然明白了,这就是第一百次,是杀劫,瞎子可能真的是半仙,只是叮嘱也救不了他,因为他拿这机会去救酒吞了。

他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,血浸透了衣物,茨木当杀手这许多年,不是没想到今天,只是觉得在酒吞家附近死掉,实在不太好。

希望他看到我这样不会太伤心,他想,又觉得好笑,因为这次他和酒吞并不相识,完全是瞎担心。

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的是眼前的一双鞋,再往上看,就没有力气了。




茨木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屋子,他之前也来过,浑身都在痛,看到酒吞坐在跟前椅子上,顿时就想喊挚友,又想起他们还是陌生人,也就闭嘴。他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眉眼,清俊,沉静,剑眉星目,眼睛却是清冷的,不像是救人的,反倒像是杀人的。就是那么一双眼睛,叫他心醉。

茨木于是说,大夫,你这眼神实在不像医生,倒像个杀手。

酒吞倒没有恼怒,只说:我若是杀手,你现在便已经死了,正因为我是医生,才能救你。

茨木一想也对啊,又听见酒吞熟悉的声音,还是那样动人,勾的他心肝脾肺都痒。

完了,他想,下了这么多次决心,我还是喜欢上这个人了,没有原因,一见如故,就是欢喜。

茨木:那我伤好了前,能住在这里吗?

酒吞:可以。

茨木:我不能动的时候,你能在这里念书吗,我以前路过这里,觉得你念得好听。

酒吞:你是来旁听的?还是偷师?

茨木就笑了:没有,都不是,我就是喜欢你。

说完这句,仿佛耗尽了他的气力,他于是又困倦起来,迷迷糊糊的睡了。隐约感到一双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起身离去。

这次便不是噩梦。




#?




酒吞给茨木盖好被子,等他睡下,这才走进自己的书房,桌上放了医书,抽屉则是锁着的,他打开它,取出一个玉石铃铛,月光皎洁,它散发着莹润温柔的光辉。他站了一会儿,重新把它锁进抽屉,因为这次是好结局,也就用不到它。

从前许多年三番四次,数度回转,前尘往事尽数抛却,万般功夫一朝斩断。熔刀,熔剑,熔棍,熔棒,兵器谱上全然砸碎,步履声息一一收起。黑暗中爆起一朵锈红的花。曾去处不去,要遇人不见,一入古刹,学青灯古佛前静息等待,斩千万恩仇以求福果,再入尘世,再等一人,杀人的手改作救人的人,必死的命换重活的命,有救不救,救一人杀千万人,救一人救千万人,你来我往,一动一静。过往该死者未死,苟活者未活,梦中血雨尽数褪尽,得一双妙手,养一颗仁心。改天换地,救数人,只为救一人。

于是一见如故,山河新造,从头再来。




END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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